原|2024-08-12 05:46:00|浏览:55
花山岩画绘制于战国至西汉时期,正是南方百越族群分支之瓯骆时期,骆越、西瓯为壮族先民。历史上中原地区将骆越生活的岭南地区视为“南蛮”、“荒蛮”、“瘴疠”之地,长期以来被历代封建统治者边缘化或丑化,使其在中华文明中的地位及其价值意义被遮蔽。花山岩画为壮族先民骆越创造,画面人物均为蛙状人形的蛙图,其他还有铜鼓、环首刀、羊角纽钟、羊角头饰、舟楫(或竹排)等具备骆越特征的器物画像,集中表现骆越族群整体面貌及其社会生活场景。依据花山岩画探溯骆越历史文化渊源,不仅具有代表性意义,而且将其作为骆越文化节点以追根溯源,更为通过史前考古发掘骆越历史文化渊源提供了可能。
花山岩画与广西史前之石斧文化、大石铲文化、陶器文化、贝丘文化、洞穴文化、崖葬文化、稻作文化以及铜鼓等文化形态构成了骆越历史发展链条,形成了骆越文化整体风貌,同时也与“骆王”、“骆侯”、“骆民”、“骆国”等文献资料记载相互印证,大体呈现骆越族群及其部落联盟时代的遗痕。从这一角度而论,花山岩画对于百越文明及骆越文化历史渊源探溯具有重要价值;从骆越文化研究视角探讨花山岩画不仅能拓展深化其文化内涵及其功能作用,而且对认识骆越文化对中华文化的贡献具有重要意义。
花山岩画文化身份可定位于骆越族群及其骆越文化,其性质定位集中体现原始文化的内涵与特征,具有原始文化的原始性、原生性、原发性的形态特点,体现自然、朴拙、粗犷、简略、狂野、疏放的风格特征。从蛙状人形的人物画像造型姿态而论,其文化内涵与骆越族群蛙图腾文化原型相关,与原始的图腾崇拜密切相关,也与原始的自然崇拜、神灵崇拜、祖先崇拜、生命崇拜、生殖崇拜及原始巫术、原始宗教所表征的族群精神信仰系统紧密相关。从其绘图所采用的赭红色粗线条涂抹式绘画方式而论,与其说是人形造像,不如说是人影造像,实则是对骆越祖先鬼魂影像的造型。这些图像作为人与祖先交流、人神沟通、灵魂附体、超自然力之“神力”显现的承载,是神灵人格化的产物。从其画面内容的构图与场景而论,显然所描绘的就是原始巫术、原始宗教及祭祀场面,极有可能绘制岩画本身就是巫术、宗教及祭祀的必要组成部分,也极有可能原始巫术、宗教及祭祀仪式就在此举行,由此成为千百年来骆越先民及其壮族后人敬畏、信仰、崇拜、遵从的对象,成为骆越族群聚合、认同、团结的表征性与象征性文化符号,成为壮族文化身份标志性的族徽。由此可见,花山岩画的骆越文化内涵与内容,不仅再现了原始文化的性质特征、形态风貌、风格特点,而且表现了原始文化的精神内涵及其原始信仰系统,具有保留原始文化基因、保存原始文化风貌、还原原始族群历史的价值意义,也具有探溯原始文化源流与探讨原始文化奥秘的价值意义。
此外,花山岩画所处的左江流域,具有沿边、沿江、沿海的战略地位及优势特色。左江流经中越两国,一衣带水的地理环境、历史渊源、族群关系、文化传统意味着既关乎交往交流,又关乎南疆安定及国家文化安全。因此,花山岩画研究必须着眼于国家战略的大视野,立足于社会现实问题,占领文化制高点,深度发掘和阐发其对于地缘政治学、海洋文化学、跨境文化研究价值与维护国家文化安全意义。